我有個小姑,小姑對我确實挺好的,但是她的做事風格,我确實是不太能接受。
小姑姑算是雞窩裡飛出的金鳳凰了,爺爺奶奶一輩很窮,我爸念完書去廠子做了正式工人才把小姑姑他們從鄉下接到縣城。小姑姑憑着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學,然後留在了北京,經過幾年的奮鬥,現在和小姑父在北京有車有房,有自己的小公司,在我們家裡算是“成功人士”了,所以,她理所當然的擁有了更多話語權,似乎她比我們更有見識,更有眼界。
因為我沒有哥哥姐姐,所以小時候很喜歡粘着小姑姑一起玩兒,但是自從大四那一年,突然有了變化。
臨近畢業,大家都有些迷茫,身邊很多同學都在嘗試考公務員,我想着也試試,興緻勃勃地買了教材去自習室學習,這個時候接到了小姑姑的電話,我像是和知心姐姐聊天一樣跟小姑姑說想試試公務員,沒想到小姑姑就炸了,在電話裡教訓了我58分鐘,是的,58分鐘,我記得很清楚,因為在此後的整整一個星期,我腦子裡無時無刻不在萦繞着她對我的教訓“你這麼年輕就貪圖安逸?你應該來北京!”
“考公務員幹嘛?有什麼前途?”
“公務員就天天喝喝茶看看報,給領導拍拍馬屁,這種日子你過得了嗎?
啊?你過得了嗎?我吓得不敢說話,回頭就把新買的教材扔到了垃圾站。
從這兒以後,小姑姑就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。
畢了業去北京,實習完畢換了工作,小姑姑為了方便替我媽照顧我,非要讓我去她家住,我承認小姑姑是怕我自己在外邊吃不好,怕我不安全,為了我能省點兒房租。
但是,我明确表達了不想在她家住,而且我偷偷出去找過好幾次房子,結果都是被她和我媽聯合阻止了。可能我這個人就是比較獨吧,我喜歡自己一個人在屋裡看看視頻,看看小說,但是在她家借住,這些都是不太可能的。
首先我不能鎖門吧,畢竟是人家的房間,我鎖上門不讓小姑姑和她兒子進來是很不禮貌的,所以就有了這樣的畫面:我正在看小說,小姑姑和她兒子突然開門進來,吓得我連忙扔掉手裡的東西,小姑姑說“看看姐姐在幹嗎?哎呀又在看小說啊”,然後她兒子開始在床上蹦蹦跳跳,我要馬上停止手裡的東西,很“開心”地和他們一起玩耍。
另外睡懶覺啥的也不太好,吃完飯要很“勤快”的去刷鍋洗碗,很“開心”的給孩子講故事,陪孩子玩遊戲。在她家住了一年,雖說省下了一萬來塊的房租,但是我被壓抑的脾氣都變壞了。
後來我終于抓住一個機會搬了出來,但是小姑姑對我的影響并不會結束。
有一次和她一起去外地辦事,早上很早匆匆忙忙去火車站,到了火車站我發現忘了帶身份證,我承認是我的錯,我也很愧疚,一句話沒敢說,小姑姑自己一個人去了。
沒想到回來後,小姑姑開始在家族群裡大段大段地批評我,講大道理,并且@我,粗略一看,全是“錢、權、發展”這類字眼。
我承認忘帶身份證是我的錯,但是也沒必要這麼公開處刑吧,我一氣之下直接退出了家族群,這是我反抗小姑姑最激烈的一次。
後來想想覺得自己行為過激,還主動打電話跟小姑姑道歉了,然後小姑姑說:“對!就是要讓你印象深刻!”我說的是挺深刻的,我這輩子都忘不了。
總體來說,小姑姑的出發點是好的,但是可能是她自以為比我們有眼界,有見識,所以更有優越感吧,喜歡指揮别人、安排别人,說話語氣強勢,咄咄逼人,有時候還會耍點兒小聰明套路我們。但是我性格和她截然相反,我喜歡安靜,沒什麼野心,不想太辛苦,隻想穩穩當當地過小日子。
如今我也在北京摸爬滾打好幾年了,我對小姑姑的言行越來越抗拒,有一次我爸爸開車帶着爺爺出去轉了一圈,她知道了以後批評我爸不應該帶着老爺子出去折騰。
結果看見爺爺還挺高興,身體也承受得住,馬上180度大轉彎,在群裡說“哥,你帶着爸去南方玩玩吧,坐飛機去,去桂林坐遊輪!”“我出錢,為期七天,快回複,行就馬上訂票!”我看的血壓升高,忍不住怼了她,首先老爺子快九十歲了,你讓他坐飛機去桂林,還坐遊輪,你覺得出去玩兒是那麼輕松的嗎?
下了飛機就是酒店嗎?出了酒店就坐遊輪嗎?不用坐車嗎?不用排隊嗎?你有錢,就可以命令别人嗎?你這麼有孝心,咋不帶着老爺子出去玩兒呢?當然,我逐條反駁她的時候還是很禮貌的,但是後來我媽看我和她一來一往快要吵起來了,私信我不要再搭理她了。
之前我總是念着她對我的好,從來都是敬重她,從來不敢反駁她,甚至有點兒怕她,但是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有點兒道德綁架的意味,我承認她對我的好,但這并不能成為我順從她的理由。我有我自己的生活,我并不需要按照她的安排過我的日子。
我給小姑的公司在做一些兼職,其實我是不想做的,推脫了好多次,每次她都說“哎,我想給你增加一些收入”,但是其實我賺的錢足夠我花,她給我的錢并不能對我的生活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,每次她這麼說,我都感覺她是在可憐我賺的少,覺得我需要她的扶持,我很不舒服,很心累。
昨天的事情是這樣的:有個表格需要在每月15号之前填報,我前幾天回老家了,13号回北京馬上就給她弄了,但是她還一直催我,昨天晚上11點半,突然質問我“你填完了嗎?你怎麼回事?為什麼要拖到最後一天?”
原來是她既沒看我給她發的微信,又沒看到填報完成的短信,就以為我沒弄完。其實這種每個月都要做的工作我是不會忘的,但是她一直這樣不信任我,覺得我“不行”,做什麼都要質疑我一番。
她給我媽打電話,問我為什麼突然回老家,因為疫情原因我都快一年沒回家了,難道我回家還需要家裡發生什麼事嗎?我表示不理解。
其實很多時候她說話換個方式就很容易讓人接受了,她總是以一副老闆的口吻和别人說話,态度強硬,不可反駁。同樣意思的話,從别人嘴裡說出來比從她嘴裡說出來要中聽得多。
反正現在我也無所謂了,她就算認為我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也無所謂,我真的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抗拒她。越抗拒越不願意給她幹活,然後她越認為我是爛泥,惡性循環了。
我也并不打算修複和她的關系,我想離她遠一點,這種“扶持”真的太讓我窒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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