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歲生日的前夕,任家萱(Selina)許下的願望是順利攀登台灣玉山前峰,電話這邊的記者好奇,你的願望怎麼這麼簡單?任家萱卻用極其認真的語氣答道,眼前最看重的就是這一趟。
39歲生日的這一天,任家萱順利攀登上了玉山前峰。
這些年,爬山、跑步成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,她一直把山視為上天贈予的禮物,山給了她太多的自信和力量。盡管每次攀爬的過程都是擡頭看不到邊際,到了頂峰後又會由衷地佩服自己:“那個時候真的是自信爆棚,覺得自己超酷,付出有了回饋,簡直就像‘神奇女俠’。”她提高了音調,“我之前曾對自己說,‘任家萱,山都可以爬,人生還有什麼好怕的呢?’”
十年前,一場發生在片場的意外改變了任家萱的後半生。時間,給了她與自己和解、坦誠面對自我的勇氣。在她看來,自己都過不好的人,是沒有能力去幫助别人的,她不想賣慘、不想與眼淚作伴,活得爽快,才是對生活最好的回報。
任家萱
問她如今和自己相處得好嗎?伴随一串清脆的笑聲:“超好的,我現在和自己相處得超好”,任家萱說。
A 唱歌無法讓她自在,隻剩下沮喪
2018年,正在錄制個人第二張專輯的任家萱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出現了狀況。
唱歌,對她而言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種綠葉元素,更是陪伴她多年、可以讓她獲得快樂的事情,在家、去公司、行車途中,她習慣有音樂的陪伴,無論曲風和曲種,隻要有音樂在,生活就好像拍電影:“這是存在于我的生命裡、不能被剝奪的東西,以前聽到什麼歌都可以跟唱,想唱什麼都可以唱得出來。”
但彼時,唱歌再也無法讓任家萱感到自在,甚至帶給她的隻剩下沮喪。
在确認自己聲音出現問題的初期,她想着大概是由于長期作戰,錄了七八首歌,需要調整休息。然而,停工一個月後,沒有好轉,兩個月後,沒有改善。她發現自己沒辦法控制音準,一個念頭萌生:我是不是不能再唱歌了……
那之後,任家萱隻參加了兩次公開演出,一次是S.H.E出道17周年音樂會,她鼓起勇氣,面對粉絲,在姐妹們的幫助下,完成了表演,也将此事公開,并在社交平台上向粉絲緻歉。但種種迹象表明,對于唱歌這件事兒,她的内心變得更加恐懼了。
另一次表演是參加金曲獎30周年的頒獎晚會,表演之前她需要補錄一些唱段,進棚前,對于能否完成眼前的工作,她沒有任何信心。最終,是陳嘉桦(Ella)陪她一起錄完的,那一天,她哭了……正式表演的當天,她開口的第一句就不在狀态,田馥甄(Hebe)與陳嘉桦一同拿起話筒陪她唱完了《我們》《十七》和《美麗新世界》。
任家萱也曾四處求醫,看過耳鼻喉科、做過喉鏡,不斷尋求歌唱老師的幫助,大家的結論一緻——聲帶沒有問題,結構也沒有問題。這個結論對她而言,更難了:“如果真的是機體上的問題很好解決,因為你知道問題在哪兒。”但醫生都說沒有問題,她懵了,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。漸漸地,任家萱連講話的音都拉不上來了,她真的慌了。
B 《四季》上線那天,她坐在家中大哭
從最初選定Demo、修正歌詞、參與制作編曲,到見證混音的過程,剛剛推出的單曲《四季》幫任家萱實現了突破,讓她不再隻是一名單純的歌者,“我好像可以第一次開口說自己全部參與其中,你會發現音樂的世界裡有很多東西可以去學習,并從中發現樂趣”。
時間拉回今年錄制單曲《四季》的前夕,伴随着對自我的不斷否定,任家萱“既期待又害怕”。
不久前,任家萱的新歌《四季》上線。
失聲之後,她去看過心理醫生,梳理了自己一路以來看待事情的想法,即使她認為自己已經與過去的很多事情做了和解,聲音還是沒有改變。直到她聯系到了一位唱歌老師,他告訴任家萱每個人的聲音都有變聲期,會有明顯與不明顯的差别,她不是不能再唱歌了,而是現在的音域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“以前可能能唱到哪一個高音,現在會往下移,但隻是一個變聲期,依舊可以控制,我對這個說法非常認同,然後去理解它、接受它。”任家萱認真地說,既然是在變聲,為什麼要去責怪自己,為難自己,“可能是我和自己新的音域還沒有那麼熟悉,處于一種磨合的狀态。進錄音室錄《四季》時會有一些害怕,也是因為我擔心萬一進去表現不好、不能掌控該怎麼辦,所以不抱期待。”
《四季》中有一句歌詞,有時候你會忘了/你曾經擁有過的夢想/撫平心裡的皺折/忘了經曆的風沙……上線的那一天,坐在家中的任家萱大哭起來,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是這樣一種狀态,可能是覺得一切都來之不易,終于喚回了很久沒有光臨的那種對唱歌的自信。
她說,自己曾被這首歌治愈,也希望特殊時期,這首歌能夠給大家一些溫暖,一些治愈。
C 忠于自己、直面社會,是件痛快的事
當下,圍繞在任家萱身邊的是越來越多的自信,你問她怎麼練就這麼好的心态,她會答“不知道”,“我這個人其實挺現實的,就算再難過、再沮喪,隻要我覺得于事無補,就會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去接受這個現實。每個人都不會喜歡走不舒服的路,也不喜歡自己處于一種不舒服的狀态。可能你今天會被上司責罵或者和另一半吵架,有些人會氣很久,這其實就是在不斷地折磨自己,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這一切,放寬心。”
對外界的聲音,任家萱也越來越看得開,她很清楚,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為了讨好誰,你需要關注的隻是喜歡自己的人,無愧對于他們,自己的存在能給他們帶來快樂與力量,就值得了。
面對人生的不如意,她也從來不會選擇逃避,她會坦誠分享自己的感受,在聲音受損的時候她敢于求醫緻歉,對婚姻的看法,她也不怕在公衆面前曝光……她說,人活得坦蕩的時候,就猶如在大熱天喝了一口冰可樂,那種感覺真爽:“你可以忠于自己,但前提是先要了解自己,忠于自己的選擇,直面社會的種種,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,每個人都應該這樣。”
滑水、皮劃艇、插花……這幾年,任家萱嘗試了很多人生中的第一次。
這幾年讓她最安心的就是自己開了公司,重拾起唱歌的自信,聽到歌迷催歌的請求,她也會直白地給出回應:“雖然這樣講好像有點無情(笑),我的意思是,我對自己的人生方向、事業方向會有全盤的考量,也會更仔細審慎地思考,不會因為外界的期待或是不想讓誰失望而去特地做些什麼。”任家萱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笃定:“我認為現階段的自己很舒服,也很自信,我想我應該會用這個步伐,繼續前進。”
戛然而止的第二張個人專輯
錄到第七首便戛然而止的第二張個人專輯,一直被很多歌迷翹首以待。任家萱說,“我希望自己能在沒有壓力,也沒有時間限制的狀态下去完成作品。再加上現在的趨勢都是線上發行,一首一首單曲地推出對我來講是最好、最舒服的狀态,每一首歌都可以去嘗試自己想玩的東西,也可以換不同的曲風,光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很興奮,很願意繼續這樣唱。”
S.H.E何時再合體
似乎S.H.E的成員都不可逃避地會被問到一個問題——究竟什麼時候這個組合才會合體?
任家萱說,這也是她媽媽每天都會挂在嘴邊兒的話,“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,連我媽都總說‘希望我有生之年還可以再看一次S.H.E的表演’,我聽到就會反駁她你要幹嗎,你長命百歲,時間還長着嘞(笑)。”
S.H.E三個人私下經常聚會。
對于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,任家萱說,其實三姐妹的日常聯系非常多,像家人一樣,聯絡、見面、聚餐都很頻繁,而且經常在私下合體。不過,對于大家期待的表演方面的合體,目前是真的沒有計劃,“今年的狀況太特别了,現在很少有人去規劃半年或一年後的事情,大家都着重眼前,很多都是短期計劃,走一步算一步。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,三個人合體确實沒有在短期的規劃中,這是事實,也沒什麼好隐瞞的。”被問到受疫情影響,演出沒有恢複,會不會和姐妹私下去KTV消解過瘾,“我們大部分聚會都是吃飯聊天,好像已經過了會去唱K的年紀了(笑),我自己也很少去。”
十九年姐妹淘
《女生宿舍》
2001年S.H.E發行組合首張專輯《女生宿舍》正式出道,十九年後,姐妹三人即便選擇單飛,但友情從未變質。在競争如此激烈、世界都在比較的時代,羨慕這段姐妹情的同時,更好奇她們維持長情的秘訣是什麼?“我覺得這真的超難”,任家萱感慨:“可能最重要的還是我們三個人都很真心對待彼此,也很珍惜我們的每一次對話,每一次見面。每一次有心事想分享,都是姐妹幫你解答,在我們之間無時無刻發生的都是很真心的互動。其實任何情感一旦過了度,變得漸漸沒有那麼尊重之後,很容易在對方心裡留下一些疙瘩或是陰影,但我們一直都是很尊重對方的想法,也在很真心地相處中。”
【新鮮問答】
新京報:每次推出一首新的作品時,會不會擔心看到不太好的評價?
任家萱:我不怕,因為我的眼睛好像會自動屏蔽不好的留言(大笑),我看到的都是很多歌迷的贊歎,他們都了解我這一路以來的想法。以前他們都覺得我大概這輩子不會再唱歌了,所以不少人一聽到《四季》,明明那麼歡樂,MV明明很朝氣,但他們卻在狂哭。其實世界上本來就會有各種不同的評價,就算你再怎麼正能量,再怎麼讨人喜歡,也不會被所有人喜歡;相反,你再怎麼讨人厭,也不會被全世界的人讨厭。這個世界就是這樣,我清楚地知道這一點,所以評價不會影響到我。
新京報:“演員任家萱”也是很多人的期待,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可能也讓很多人抱憾,對于表演,現在的你會抗拒嗎?
任家萱:現階段對于任何事情,我都沒有特别抗拒過,純粹就看自己是否想要做這件事。任何邀約來的時候,我都會想下自己到底想不想做,喜不喜歡,能不能從中獲得什麼。近來也的确有劇本來邀請我,讓我非常心動,但因為疫情的關系很多都被無限期延後了,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重啟。但我一直以來都保持着很開放的心,沒有絕對不會做的事情。
任家萱
新京報:都說現在要創造經典作品很不容易,無論是S.H.E還是你自己都曾是經典的創造者,那現在對這方面有沒有要求?
任家萱:經典之所以能成為經典,很大程度上是需要時間的,我們以前也是用了很多的時間才可以成為經典。但對于現在的作品,我沒有想要,也不會給它任何的壓力或框架,《四季》這首歌就是出于我自己的喜歡,沒想那麼複雜,也沒有那麼多層面的思考。
新京報:聽說你最近瘦了,也經常看到你去爬山和戶外運動,在減肥這件事上有做過什麼改變?
任家萱:之前我的體重會有上上下下的起伏,因為好幾次都用比較用力、比較犧牲自己的方式做改變,其實那樣會給我的身體帶來不好的副作用。譬如之前為了某個節目很認真地控制飲食、瘋狂逼自己運動,一旦這個目标達成就會立刻有一個報複性拒絕運動的心理。很像念書時填鴨式的教育,一旦你不用念了就抛開了束縛和拘束。後來我想應該找一個方式是讓身體自在舒服的,長時間地維持一種良性的習慣,這樣反而是比較長久的,我也在慢慢調整。
新京報:可以跟我們分享兩個田馥甄與陳嘉桦的小秘密嗎?
任家萱:既然是秘密,搞不好我都不知道(笑)。但是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麼秘密(大笑),因為我們太熟了。
新京報:如果有水晶球的話你最想知道什麼?
任家萱:我想知道疫情何時會結束?從來沒有想過全世界變成這樣,不可思議,像按了暫停鍵一樣,太可怕了。希望疫情快點結束,大家都能回歸正常的生活。
新京報記者 周慧曉婉
編輯 吳冬妮 校對 趙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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