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6日 晴轉陰再轉晴 周日
要講二哥話就長了,那是在方唐高三時闖入生活的一個人,初見面時,方唐得到了兩個印象。
一是,嗜酒——他出現在方唐面前時,已經醉成一攤泥了;
二是,胖。他肥大身軀,需要殷剛(方唐交好的同學,二哥的鄰居)架着才勉強能坐下。看着瘦弱的殷剛架着二哥,方唐也伸了把手,幫忙把肥敦敦的二哥好歹扶正了,坐在椅子上。
在有了這兩個印象後,很快方唐就有了第三個印象——他好玩(賭)。
因為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出現是形象欠佳的,二哥在再次出現時,為了與方唐結好,就把家裡的好多“賭具”帶來了,當然也作了充分的說明——這個怎麼玩,那個又是如何玩的。
方唐雖然與二哥同歲,但心智清明,并不大感興趣二哥推薦的賭具和玩法,隻是拿了一副撲克,用火柴當做籌碼,陪着二哥玩玩。
其實要說賭,方唐可能也有些賭性,但籌碼都用的是火柴棍,叫方唐提不起興緻,再說都很熟,根本就鬥不起氣來——這倒是方唐的一大優點,他對于勝負全不挂懷,很有些“江山丢了卷席走”的玩世态度,所以“賭性”他是真的沒有。就這樣虛賭着,胡侃着,他跟二哥也就玩熟了。
結拜
二哥不是一開始就叫做二哥的,那是高三的後期,殷剛忽然建議,要結拜!
結拜?是的,就真要結拜?方唐很詫異,都什麼年代了,還結拜?
方唐不同意。
殷剛就逮着了,三番四次地跟方唐說,方唐也是三番四次的不準。後來實在被殷剛磨的不行了,方唐心裡存着隔閡地同意了。
嘻嘻,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,個子最小的殷剛居然是大哥。二哥當然就是二哥啦,老三姓趙(也是方唐同學),方唐行四。
在1997年,香港回歸的那一年,也算是我國國勢正盛的時候,他們四個結拜了,據說是“生死弟兄”,方唐覺得有些不合時宜,他知道他的大爺是結拜過的,一共拜了九個,但90年代還行這結拜之事,就有一些太複古啦。
二哥的脾氣
說起來,二哥的脾氣不算頂好。他曾經跟出租車司機發生口角,還動了手——不知道司機如何,現在二哥的手裡還嵌着鋼闆呢!
說到出租車那次,已經很晚了。
更早的時候,二哥、老三和我晚上去找殷剛玩兒,殷剛不願意動地方,恣拗着不願意走。這時候二哥就怒了,在廚房抄起罐頭瓶做的“鹹鹽罐”,将罐裡的鹽一股腦倒進水池子,然後就“咣”的一聲,将鹽罐砸到自己頭上。鹽罐碎了,殷剛看着也沒辦法,隻好跟我們走了。
這是第一次,方唐看見二哥的血性,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會因為一件小事的不順遂,而自毀自傷。
過了許多年後,二哥因為殷剛要在兄弟中搞集資,又鬧了一次。
事情是這樣的——殷剛因為談了一個蘇州銀行的女朋友,可能比起方唐等土著明白更多的金融知識,因此就回來建議大家搞集資。
說是初始時,每個兄弟集資2000元,方唐和衆兄弟們想“2000也不是個大數。可以算上自己一個。”但後來殷剛卻說:“我什麼時候說,一家就出2000啊?我就是打個比方!”殷剛這麼一說,本來積極的哥幾個又有些其他的想法了。
方唐受殷剛委托,起草“集資方案”,方案寫了幾篇,讓結拜弟兄的編外人員大鑫看了。大鑫看過就說:“你這是要創造GDP啊!”方唐心想:“就是個聯合儲蓄計劃,創造什麼GDP啊?”但心裡還是蠻喜歡的。
後來殷剛的集資計劃,鬧鬧哄哄搞到了年底,吓,要過年了。方唐覺得殷剛可能不會允許這個“集資計劃”過年。
過年又會是什麼情景呢?
過年按約定,大鑫和他們哥四個,聚到了一起。因為二哥的房子隻有自己,所以有些什麼事就都要在二哥這商量。又趕上過年,方唐這哥五個就要在這裡聚一下,一是為了過年的傳統,二是為了談一下“集資方案”。
殷剛先表的态,是志在必得的意思,也批評了“方唐出爾反爾的态度!”
方唐是不願背負這個指責的,他雖然承認“集資方案”開拓了他的思路,一起創業也點燃了他的心,但是一旦真金白銀掏出去,嘿嘿,他還是有點舍不得的——畢竟除了大鑫有一些積蓄,他們幾個人,還拿不出殷剛說的2000元,甚至以上。
項目呢,方唐覺得殷剛說的項目還成,(如果一切如夢般美好的話,他們很可能就會創立一家加盟奶茶店),但以方唐為首的他們是不想不出——讓一家店,變四家店,再變成八家——的食神路數的。
所以方唐隻是強調:“說自己答應了,但沒料到,殷剛需要的數量那麼大,而且似乎沒有終點!”是不是很方唐呢?他其實隻是在怕,會不斷的掏錢,卻沒想象過會賺錢——其實這套操作手法,在多年後,他理解了,但雙職工的家庭,他沒有放手一搏的勇氣。
老三隻是關注着場面沒表态。
二哥說話了,而且說的很關鍵:“老大,創業誰都喜歡,咱們兄弟也都差這個機會呢!但是我要問,是你要創業需要咱哥幾個幫你一下呢,還是咱哥幾個一起創業呢?”二哥的話問的這麼直白,感覺一下子就把殷剛封在了口袋裡,說是或者不是都很難。
大家議論了一陣。殷剛一直憋着火,他要直接跟方唐開戰了,他問道:“以前你喝多了,是不是我媽給你下的面條?”方唐的火也被殷剛挑動起來了,當下答道:“沒錯,是我吃過你媽煮的面條!但是你就沒吃過我媽做的韭菜盒子麼?”這已經是吵架了,殷剛說不出來話了。
方唐和殷剛的火藥味,被在一旁的老三聽到,他要圓這個場面。于是就将離席的殷剛推到在床上,笑罵着:“都是好哥們兒,生什麼氣啊,你這又要咋?”殷剛的臉色有些轉晴了,但就在這時二哥覺得自己該表明态度了。
他将一隻盤子倒空了,反手就将盤子砸到了自己腦上,盤子應聲而碎,二哥說道:“都锵锵什麼玩意兒呢?能不能處了?”
當時正是年初一,二哥的頭上見了血,方唐就看不了了,他狠狠地道:“咱們見到一分錢實利了麼,就鬧成這樣!”
後來大家不歡而散,是必然的。
二哥這兩次開自己的瓢,讓方唐一直記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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