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詳談”是得到總編輯李翔老師主持的一個叢書工程,他打算用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,去和我們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價值創造者對話,并把他們的經曆和思考記錄成書。
這個系列的目的就是去做知識積累,找到我們時代那些努力做事情的人,把他們做事情的方法記錄下來,讓其他人也能夠得到啟發,受到激勵。
訂閱這個系列的讀者養成了“蹲守”《詳談》主角的習慣,TA可能是CEO、企業家,可能是各行各業正在創造價值、聯結未來的人。
新一期《詳談》的主角叫饒曉志。
這個名字你可能還有點陌生,但是如果我說下他的電影的名字,估計很多人都知道、看過。他拍過一部很受歡迎的電影叫《無名之輩》,成為2018年中國電影的黑馬,口碑和票房成績都很好。今年春節檔上映的《人潮洶湧》,也有将近8個億的票房(劉德華、肖央和萬茜主演)。
這本《詳談》的内容很豐富,今天我隻分享其中的一個點。這一個點我覺得是跟饒曉志的身份,以及他的核心技能最相關的,那就是:怎麼講一個好故事。
對于電影,一個故事的好壞,反饋非常直接。故事好,自然能吸引大家到電影院去看電影,去貢獻票房收入,去網上的社區和論壇給電影打分好評,再大牌的導演,也要經曆觀衆的考驗;講不好故事,自然票房成績就不好。所以,在這個行業,一個好故事的價值是以億為單位來衡量的。
對于任何一個講故事的人而言,都有一個學習的過程。跟饒曉志聊天的過程裡,我就很能感受到這一點。
饒曉志的第一部電影叫《你好,瘋子》。在拍這部電影之前,饒曉志應該已經算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了,他做了很多年的話劇導演,話劇本身的票房成績還可以,還得過國家級的話劇大獎。電影《你好,瘋子》的緣起,就是因為有投資人看了同名的話劇,覺得故事很好,很能打動人,想要把話劇翻拍成電影。但是,這部電影的票房隻有大約1500萬,豆瓣評分6.8。
評分低,還可以解釋為是大家對電影的評價有争議;但票房成績,直接說明這個電影所講的故事沒能打動非常多的人,讓人願意掏幾十塊錢,在電影院花上兩個小時。
你看,一個成功的話劇導演,一個已經經過話劇市場檢驗的成熟故事,在被翻拍成電影的時候,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。可見講一個好故事這件事确實很難。
導演饒曉志
但是饒曉志接下來的兩部電影《無名之輩》和《人潮洶湧》,都收獲了七個多億的票房。兩部電影命運還都挺相似:起初院線排片很少,看上去就要慘淡收場。但是,看過電影的觀衆覺得好,不斷在社交網絡上發酵優質評論,帶動越來越多的人到電影院去看。把故事講好了,好到讓觀衆願意去做“自來水”,願意主動去在社交網絡去推薦,願意去做口碑傳播,實現了票房“逆襲”。
下面我就跟你分享一下,我從這本詳談裡面學到的,饒曉志導演講好故事的五個方法。這些方法是他在既經曆過失敗,也經曆過成功之後,總結出來的:
第一個方法叫“皮兒要薄”
特别巧,我跟饒曉志聊到他的兩部作品,第一部公演的話劇《我貴姓》和第一部公映的電影《你好,瘋子》,他都用了同一句話評價:“皮兒太厚了”。
什麼叫“皮兒太厚”?他的解釋就是不夠直接,讓人get不到導演到底要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。我專門回頭去重新看了一遍《你好,瘋子》,有點理解他說的“皮兒太厚”是什麼意思。這部電影開始的時候講七個不同職業的人,突然被關進一個精神病院,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面,發生了很多讓人啼笑皆非,并且很能看到人性的故事。這時候,觀衆是把它當成一個懸疑電影在看。但是看到後面,劇情突然一轉,原來這不是一個懸疑 電影,而是不同人格沖突之下的劇情演繹,具體我就不劇透了。
用饒曉志自己的話說,他想講的是:一個人在跟過去告别,跟自己成長過程中的各個階段告别,跟自己喜歡的偶像告别,然後不同的影響你的人格,從你身上一層層脫落,最終使你變成一個成熟個體的過程。但是,因為“想講的很多,什麼都想講一點,結果就變成了這個東西皮兒很厚,就跟觀衆之間産生了距離”。
饒曉志說,如果現在讓他來做這個故事,應該上來就表現得喜劇一點、幽默一點,别讓觀衆覺得這是個懸疑片,以至于到後來遇到了搞笑的場景、搞笑的設定,觀衆也不知道該不該笑了,這就是皮兒太厚。而好故事,就要把皮兒做薄一點,上來就直奔主題。
第二個方法叫“立規矩”
立規矩簡單來說就是,通過一個具體的設計,讓觀衆接受你要講的這個故事的設定,從而進入你的語境。
立規矩這個方法其實來自話劇。饒曉志是話劇導演出身的電影導演,因此他非常熟悉這個技巧。如果你在劇場看過話劇就會發現:舞台劇中的兩個演員即使在對話的時候,也是看着觀衆席的,因此觀衆接受了這個規矩——台上的演員看着觀衆席說話,其實是在對話;再比如在話劇舞台上,演員表演喝水,一甩手,把杯子摔到地上,同時“咣”的一聲,玻璃碎掉了。通過這樣一個無實物表演的過程,後面演員再演其他情節,雖然看不到真實的物體出現,你也會相信。這也是一個典型的立規矩。
在電影《無名之輩》的開頭,有一個很荒誕的場景:兩個年輕的劫匪沖進手機店搶劫,完了之後出來,騎着摩托車跑路,結果因為沒有踩離合器,摩托車直接沖向天空,挂在樹上了。這在真實生活裡基本是不會發生的。但這就是饒曉志在“立規矩”,導演是要告訴你,接下來他要講的是荒誕的故事,裡面可能會發生很多在你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立規矩的動作,最好在故事的一開頭就有。如果開頭沒有,或者規矩沒有立好,結果接下來觀衆或者聽故事的人,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語境和當下的時間去看你要講的故事,那就會生出很多疑問,甚至質疑你講的故事不科學。所以,立規矩能夠幫助觀衆理解電影裡的世界觀。
第三個方法叫“設共情”
如果觀衆能夠get到你想傳遞給他的共情點,那麼就很容易感同身受。
從這個角度講,設計“共情點”,也可以理解為找到跟觀衆的情緒連接,讓他覺得你要講的故事跟他有關系。他不僅僅隻是坐在那兒看一部電影,或者聽你講一個故事,而是能夠跟故事裡面的人物産生共情,感覺到這也是他在生活中會遇到的事情。
饒曉志跟我說,他的電影處女作《你好,瘋子》的共情點就沒有設置好。電影演的是一個人的不同人格在跟彼此做艱苦的鬥争,很分裂,也很痛苦,但是看這個故事的人,不會覺得這跟自己有什麼關系。
但是《無名之輩》的共情點就設置得很直接也很成功,最直白的就是那句話:所有人都是無名之輩。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無名之輩,都覺得自己的尊嚴在現實生活裡面受到挑戰,同時很努力地想要去把尊嚴拿回來。所以在電影路演的時候,他就會碰到觀衆站起來提問,話還沒說出來,先淚流滿面。後來饒曉志自己經常講一句話:是無名之輩成就了《無名之輩》。這部電影是以典型的“無名之輩”的姿态上映的,排片很少,沒什麼人看好,是觀衆用腳投票,用口碑投票,把電影的排片和票房拱了上去。
認識到共情點的重要性之後,饒曉志開始在故事梗概的階段就去想:要講的故事跟觀衆的共情點會是什麼?在之後一遍一遍過劇本的時候,他也會始終問自己和編劇:哪一刻要做一個什麼樣的共情?是通過一句台詞,還是通過一個場景的設計來勾起這個共情?
第四個方法叫“算節奏”
計算故事的節奏,并且要把聽故事的人的反應,也計算到你的節奏裡。
饒曉志是做戲劇出身。戲劇天然就是要有節奏的。加上長期在劇場裡面演出、浸泡,作為一個講故事的人,自然會了解觀衆的節奏點。所以,在劇場裡通過表演來講故事,就一定要把觀衆的掌聲、笑聲都計算在裡面。當觀衆哈哈大笑和鼓掌時,演員的台詞都得說慢一點。
但是電影的節奏是另一回事。你需要提前去設想觀衆的反應,預想到在故事的節奏裡,需要給看故事的人留出反應時間。比如,他剛剛被打動,情緒上來了,有些傷感,那就要多留一點點時間。如果後面的一句台詞接早了,可能就打斷了這種情緒。
饒曉志自己的一個工作習慣,是會先把整個故事的結構碼出來,然後設計結構點。比如整個故事是從A到H,中間的結構點就是ABCDEFGH,那從A到B,再到C,再到D,設計出每一個節奏點會有什麼樣的情感訴求,或者其他要求,然後再通過叙事、場景和台詞來滿足這個需求。
第五個方法叫“定目标”
最後一個方法,我理解也許是最重要的一個方法,你要想清楚你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什麼。
如果設定了一個目标,就是要做一個票房10億的電影,那倒推回去應該怎麼做?
饒曉志的回答是:“首先應該是設定故事類型。一個講故事的人,一個導演,要先想清楚自己是要講一個什麼類型的故事,做出一部什麼樣的電影。”
如果你就是想做一部自己的電影,表達自己對世界的一些看法,那就做好自我的表達。
這是首要目标。它同時意味着,你的故事,不一定非得到電影院去證明自己,不一定非得被多少人看到、拿到多少票房。
但如果你的目标就是借助商業化的力量,讓一個故事被更多人看到,那從劇本構想階段,就要考慮到前面講的方法和元素。
此外,拍電影還要再搭配上演員陣容、視覺體系、投資額度等。這樣才有可能讓這個故事,吸引更多人到電影院去看。
簡單總結一下就是,故事結構皮兒要薄,要在開頭立規矩,要設計好故事的共情點,要設計好故事節奏并将觀衆考慮在内,以及要想清楚自己講故事的目的。
在這本《詳談》裡,饒曉志分享了很多個人成長和學習的經曆。你可以看到,他是怎麼從一個小鎮青年成為一位優秀導演的。用他的話說,如果有更多像他那樣普通背景、不是天才的人,聽完他的經曆,能夠受到激勵,覺得自己也可以做些事,他的分享就算有價值了。
如果你是這樣的人,真心推薦你去讀一讀《詳談:饒曉志》,看一看他的分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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